2022.06.09採訪編輯 / 劉修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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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移民鏡頭下的深夜臺北 / 專訪攝影師余白Hubert Kilian

採訪編輯 / 劉修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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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移民鏡頭下的深夜臺北 / 專訪攝影師余白Hubert Kilian

城市與空間的意義是如何產生?法國社會學學者昂希勒斐伏爾(Henri Lefebvre, 1901-1991)1974年出版的《空間的生產》(La Production de l'Espace)認為空間生產包含生物、勞動、社會關係這3個層面,其中針對社會關係帶出空間的三元性,因著人們在空間內的行為活動塑造出日常生活空間結構的空間實踐(la pratique spatiale)、秩序性政策規劃者的空間再現(les représentations de l'espace)、與藝術家文學家哲學家們以想像力改變的再現空間(les espaces des représentations)【註1】。這3個分類的著眼點也許不同,但其中的共通點是空間的意義係由人所賦予,據此,這一季「城市移民」子題,將帶領讀者從人的角度切入,關照城市空間的議題。而臺北匯聚來自島內與島嶼之外的各種人群,這篇文章將從一位在臺北定居將近20年的法國異鄉人(l'étranger)鏡頭凝視深夜臺北,這個本地人都未必見過的臺北城市樣態,藉由他對個人移民身份的追尋,透過攝影進行空間詮釋的作品,細探夜裡的城市運作,一窺臺北深夜的城市意象。

「一片寂靜中,大街上杳無人煙,許多蔬果商的車子駛往巴黎,顛簸的路面讓車輪發出規律的聲響,交錯的榆樹後頭,回音打在街道兩旁仍在睡夢中的人家們牆上。......在大把大把鮮亮的紅蘿蔔、白色的蕪菁與滿溢著豌豆與包心菜的綠意中隱約看到這道光亮。在這條路上,以及四周的道路上,前前後後傳來遠方那些隆隆的馬車聲,宣告了車隊的到來。穿越了凌晨兩點的昏暗與靜謐,這些帶著食物經過的車隊,它們的噪音撫慰著在一片黑暗中的城市。」     – 摘錄自Émily François Zola《巴黎之胃》

法國19世紀自然主義文學家左拉筆下的《巴黎之胃》,以巴黎大堂(Les Halles)的中央批發市場為場景,描述來自各省的農產、物產、乾貨、熟食與商賈小販在此匯聚,誠如書名成為城市的「肚腹」。左拉以文字將19世紀末市井風情描寫的淋漓盡致,而200年後在臺灣,也有一位來自法國的余白以鏡頭拍下他「看見」與「想見」的《臺北之胃》。

收錄於《臺北之胃》(source: Hubert Kilian)

 

從巴黎到臺北:移民之路

余白出生於法國南部洛特加龍省(Lot et Garonne)在有著法國後花園之稱的南法成長,其母親為法屬地馬丁尼克島人(Martinique),讓他孩提時期也常在加勒比海法屬領地群島(Les Antilles)的外公外婆家度過美好時光,這段深受南法與熱帶美洲小島風土浸潤的時光,也成為余白「個人的記憶所繫之處」。青少年時期為了求學北漂到巴黎,在這座匯聚各種不同文化背景人群的大都會裡,身旁有著許多「穿著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柬埔寨裔死黨,更與他們數次來到亞洲,造訪馬來西亞、柬埔寨、泰國等地,對東南亞文化非但不陌生還十分熟悉。然而,直到大學時遇到了來自臺灣的留學生,讓自認熟悉亞洲的他首次意識到「原來在東南亞跟東北亞之間,有著一個奇奇怪怪的國家叫臺灣。」就像是命運之神牽上線一般,余白在心中下了「一定要來到臺灣、一定要在臺灣住下來」的決心,他放棄了原先就讀的法律系轉修中文系,在當時那個年代(1996-1999年)網路還不像現在這般發達,坊間有關臺灣的書跟資訊也很缺乏,對於計畫來臺的余白僅能從巴黎的臺灣留學生口中建構對臺灣的初步認識。1999年,那年余白一人隻身來到臺灣。

「剛抵達臺灣時,我看到的臺北只是一個濕漉漉、灰僕僕,令人茫然費解的城市。...斑駁的大樓投下巨大陰影,房子門面都被潮濕的煙灰薰得黑黑的。市區裡巨大的鋼筋混凝土高架道路戳破都市紋理,橫越過布滿電線和掛滿發出轟隆噪音的窗型冷氣大樓,形形色色的鐵窗欄杆阻擋陽光照進小窗子,不經意流露出拒絕與外在接觸的態度。…這些筆墨無以形容的氛圍其實正是東北亞的特色之一。一種有著表面上不易察覺的威權和勤勞、沒有陽光也沒有海灘文化的亞洲。一個深沈、精打細算、吃苦耐勞、懷有複雜情節的亞洲...」【註2】

承認初次見面讓他心理十分衝擊,原先以為臺灣也像他鍾愛的其他東南亞國家一樣熱情繽紛,但看到的、接觸到的人事物卻都是「嚴格、冷淡、灰色的。」孓然一身在這陌生帶點微光的城市裡,余白在臺北車站附近的補習班教法語賺取生活費用,週間在師大語言中心上課,從日常的觀察抽離出一種他稱之為「過時現代性」的臺北面孔,「我看到一座城市陷在放慢腳步的時間裡動彈不得,而他的面積、材料、質地、顏色不斷變質、失去光澤,一種唯有侵蝕作用才能賦予物象的魅力。」【註3】這也成為魅惑著余白日後不曾間斷追尋的臺北「劇本潛力」。

在臺北待了一年之後,余白回到法國完成國際關係研究所的碩士學位,當時研究題目就是臺灣的兩岸關係,對臺灣政治經濟、國際地位、國家安全有著全面認識的余白,下了一個明快的移民臺灣決定。2003年與妻子買了單程票來臺定居,「臺北真的變成終點站了!」然而,移民的生活從此刻仿佛歸零般的開始,面對臺灣社會、日常生活「如何活下去、怎麼被接受、如何跟一般人互動、怎麼找到自己對的位置,這些花了我很多年的時間,這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的。」余白開始漫步臺北街頭,起初從善導寺到圓山,分別是他工作的2個地方,在眾多的巷弄間大步大步地走,漸漸地擺脫了市區現代化國際之都的幻覺,到了城市邊界,來到三重、板橋,走得越來越遠、越來越久、深入新莊、五股、泰山、中和、永和最後是新店。青少年時期就有拍照習慣的余白拾起熟悉的相機,透過攝影自我療癒,好似可以從中找到那個為什麼來到臺灣、為什麼被臺北深深吸引的理由,〈Taipei Terminus〉【註4】這一系列的照片正是他對臺北的首度凝視。深受法國攝影師羅伯杜瓦諾(Robert Doisneau,1912-1994)黑白影像的影響【註5】,余白開啟一段以黑白汲取臺北城市氣息的攝影之旅。從初抵臺北的疑惑、移民後的從零開始,重拾過往熟悉的攝影,透過走路拍照「像個探險家那般探看我心靈的奧秘,使黑色臺北最底層為我指引方向的微光重新綻亮。」

在無數個夜晚、走入最深最深的臺北成為余白自我療癒的過程(source: 劉耘桑拍攝)

 

凝視臺北夜色

余白的創作方法是不停地走路,固定週五下班之後開始深入臺北各處,以抓拍(snapshot)的方式捕捉影像,「每個星期我需要淹沒在人群裡,讓自己完全迷失到如癡如醉的地步。」從2010到2016年累積拍下超過上萬張照片,余白拍下的是他稱之為「藝術性的紀錄」,雖然名為紀錄但是他說「我不拍我看到的,而是我感覺到的...拍照不見得是要把所見事物美麗化,而是拍出讓人感覺到、卻看不到的東西。」余白說自己是一個非常有想像力的人,「在我想像力湧流的內心世界,以及外部世界,兩者之間有一股微妙的張力,不停搖擺。是要真確地描述現實?還是一個誇飾、美化、昇華了的版本?我更喜歡在兩者之間來回擺盪。」【註6】他說在拍攝時常常因為空間的氣氛讓他想到一些有可能不存在的故事,事後細想這些故事從何而來?他認為是這輩子所有經歷的集合,有美洲小島的兒時回憶、孩提時期來自母親培養的藝術欣賞、青少年時愛上50-60年代黑白電影裡的巴黎、讀過的書愛聽的音樂種種。

余白說「我的照片並不是預先構想好的一張張嚴謹精確的紀錄,而是一種對於現實的詮釋。」(source: 劉耘桑拍攝)

下班後展開的深夜臺北疾走,余白以黑白底片捕捉褪去色彩的臺北夜色,好奇詢問對他來說這種夜間限定的美、讓他著迷的是什麼?他說「深夜的臺北,氣氛重到好像到了另一種世界,卻因為有了霓虹燈變得有生命力,就像到了現實的另一個層次,如同古典繪畫中的蠟燭與十七世紀的虛空,日光燈是現代空無之中人類脆弱的象徵,燈管與其蒼白的色調照亮了夜遊者的城市生活。它營造了夜晚深沉的調性與氣氛,光線鑿刻暗夜投射在臉孔上,映出了閃閃發亮的眼神。」【註7】而深夜的霓虹燈管透過余白選用的柯達400TriX黑白底片,化學顯影之後的影像,讓他想到最愛的法國黑白偵探電影【註8】,也想到孩提時期在加勒比海美洲小島的美好回憶。

余白引述法籍匈牙利攝影大師布拉瑟(Brassaï, 1899-1984)說過的「黑夜不是白晝的反面。(La nuit n'est pas le négatif du jour.)」夜晚在中文語境裡似乎受到傳統農耕社會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泛指日落後到黎明前的整個時段,而在法文語境裡則有Le Soir傍晚與La Nuit深夜的差異。臺北的夜晚運作同樣地依據余白走路的觀察有很大的不同,其中,凌晨1點正是交界,在夜市攤販清理完畢收攤準備休息、喝酒笙歌的人們紛紛搭車回家,城市日班人群儼然入睡,此時登場的是另一群純然生活於夜間的主角們,有載著宰殺完畢的豬隻駛向市場的搬運工、磨刀霍霍的屠夫在月光下刀起刀落,這些正是余白鏡頭底下捕捉到的深夜臺北景象,與一般人偶而為之的夜生活不同,這是日日真實上演的夜行人生。同樣引用Brassaï在其第一本夜間攝影集《夜巴黎》中所說的「有些人不是為了必須而生活在夜晚中,而是為了夜而活著。」

誠如開頭Lefebvre提出的再現空間概念,經過重新詮釋後的空間具有別種意義與用途,甚而蛻變成一件藝術品,而臺北深夜空間在經過余白個人經歷的感受與攝影之眼藝術性的詮釋,當我們在翻閱《臺北之胃》這本聚焦日落到黎明之間的攝影集,儼然看到另一座城市,不禁懷疑這是我們居住的臺北嗎?這是存在真實世界裡的城市嗎?

日光燈管透過鏡頭顯影不斷召喚余白小時候的美洲小島記憶,收錄於《臺北之胃》(source: Hubert Killian)

 

聽得見聲音的照片:空間詮釋

《臺北之胃》是余白的第二本攝影集,收錄自2010-2016年拍攝的作品,與第一本《臺北原味》日間臺北城市容貌相反,這次他將鏡頭對準夜晚深入臺北的五臟六腑,正如書名有來自左拉《巴黎之胃》對胃才是一座城市心臟的附議,也有之胃 / 滋味的借喻。攝影集以三個單元呈現,首先登場的是〈日光燈下的面孔 Nouilles sous les néons〉,即便余白說了一口好中文幾乎讓人忘了他是個法國人,還是忍不住想提問在兩個文化間穿梭自如的余白當初使用法文的原意。Nouilles在法文是麵條的意思,余白觀察到晚上臺灣人會在路上吃飯,霓虹燈下的麵攤、一張張吃著麵的面孔,希望保留一些想像空間而不直接說出面孔,但中文翻譯若是譯成日光燈下的「麵條」也是太鬧,因此衍伸辭意以「面」孔取代,並讓中法文並行,保留讀者自行解讀的趣味。

這個單元收錄許多臺灣城市街邊特有的夜食小攤,搭配上白炙日光燈,以各種形式如燈泡、燈管、路燈,在一盞微光之下為顧客與店家照出一個臨時棲所,與隱藏在照片中習慣夜晚吃碗麵、吃個包子饅頭的臺灣人文化基因,當我們凝視定格的照片,好似也聽到人們絮語交談。

日光燈下,有人們絮語的聲音,收錄於《臺北之胃》(source: Hubert Kilian)

當城市熟睡時,一隻不知從哪裡竄出的豬,引領我們來到〈月光下的屠夫Boucherie au clair de lune〉,這個單元雖然只收錄18幅作品,但翻閱其間卻有看實驗電影之感,從在路上真實地巧遇一隻豬,到疾駛而過載著已被屠宰場初步電解的豬隻,豬影晃蕩晃蕩地停在路邊的屠夫攤位上,大刀落下、屠夫俐落的分解著豬隻,隨後是攤位清洗。每一張照片都讓人看得入神、仿佛也聽到影像傳出的車聲、剁肉聲、清洗聲。跟著余白的照片經歷了一場有點奇幻、血腥卻意外平靜的屠夫日常,沒有西班牙鬥牛士那樣的熱血搏鬥與情緒沸騰,宰割的過程在鏡頭之下顯得秩序、冷靜。

                屠夫磨刀霍霍的剁肉聲,收錄於《臺北之胃》(source: Hubert Kilian)

凌晨3點20分的批發市場,如火如荼上演著激烈的拍賣廝殺,銜著時間引線的推移我們來到〈黎明之中的臉孔Les gueules de l'aube〉最後一個單元。2003年余白從公車上第一次瞥見臺北果菜市場,他形容「那一大片白色在太陽底下起伏,像是一片鋪在粗壯排柱之上的布幕。」事隔四年,在某個深夜他漫遊來到了市場的邊界,「走進去的時候,我以為踏進了一隻鯨魚的胃,進入到這巨大而瘋狂的農產運銷機制中心。」從照片中成箱成堆裝載著蔬果魚類的保麗龍箱、紙箱感受到市場的龐大,再從畫面上不斷出現的搬運身影感受到時間的緊迫盯人,急速推進著我們要就趕快往前、不要就閃開別擋路,直到穿插著幾幅短暫的空擋找到呼吸一根菸的時間,或是在角落快速扒下幾口飯的空擋,讓我們可以稍稍喘口氣仔細看看他們的臉孔。

同樣形容人的臉孔、嘴巴,余白在這一個單元選用Les gueules多半使用在法文民間用語的詞彙,因為他說在拍攝人物時他喜歡捕捉那些帥氣、帶著故事、有風格的人,就像50-60年代法國黑白電影裡那些具有濃烈個人特色的「嘴臉」,我們可以從照片中不斷出現帶有刺青、袒露上身的陽剛形象瞥見這群夜行者的「口氣」(臺語:khuì-kháu)。搬運工、理貨員、買貨人、賣貨人,或是工作,或是短暫休息抽煙、打牌,又是另一輪的搬運、叫賣的勞動循環直至黎明。也讓讀者看見隱藏在深夜臺北裡的勞動群像,在多數人看不見的深夜工作以便維持白天正(日)常的社會運作。可以從余白拍攝時有意無意刻意呈現出的人物粗暴感,以此相較白天遇見較斯文的人們,好似也呼應了左拉在《巴黎之胃》裡針對不同階層人們以身形的肥、瘦刻畫一般,呈現出城市日夜不同的社會結構關係。

無獨有偶地,跟《巴黎之胃》的中央市場一樣難逃現代化改建的命運,在耗時20年的協商規劃,2020年動工拆除的臺北第一果菜市場、萬華批發魚市場,就像謝幕的主角一樣,被時代吞噬,余白這系列的照片有幸為臺北留存了這座自1975年開始營運的生鮮殿堂曾經的容顏。而作為遠方對照的巴黎中央市場,歷經1971年的拆除與多年改建,成為結合商場與地鐵交會的大型轉運站(Châtelet les Halles),2016年改建後的嶄新風貌,市府試圖讓「巴黎之胃」從「城市之洞」成為「巴黎之心」,仍舊讓廣大的市民不買帳,成為法國人心中都市更新與文化記憶保存的一道傷痕。

➤延伸閱讀:法國文化資產保存與歷史沿革及保存區段法令—王維周

晨光中的臺北果菜市場,收錄於《臺北之胃》(source: Hubert Kilian)

閱讀一幅攝影作品,隨著呈現媒介如實體展覽、線上瀏覽、紙本攝影集的不同,傳遞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信息。近期在臺北1839當代藝廊舉辦攝影個展的余白以《臺北之胃 / 味》為題,邀請大家親臨現場感受影像粒子在眼前跳動的真實感。【註9】

1839當代藝廊舉辦余白「臺北之胃/味」攝影個展(source: 劉修岑拍攝)

 

鏡頭之外:安全、友善的臺北城市意象

如同所有大城市,臺北有一些只有在日落之後才能展現出的特質,然而相較有著眾多攝影、電影大師記錄下的巴黎,好奇詢問余白這兩座城市在他的攝影之眼觀察又是如何?他認為巴黎有種世人普世認定、具有固定標準答案完整的美,那種美讓你只能成為它的一部分,但是臺北卻有種「不明顯的美麗」、空間的斑斕無序、環境聲響的紛繁雜蕪,這些不明確的特質讓每個人擁有自我定義的自由,也正是如此才能讓他腦中的「劇本潛力」得以實現;此外,臺北人對於外國面孔有著極大的包容,或是對於被拍攝這件事見怪不見,也或許是他們可以感受到攝影機後的這張異鄉面孔是友善的。也因此余白說臺北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即便深夜拍攝時只有他一人,也不會感到壓力、可以放鬆安心的取景創作,感謝臺北人與這座城市才能成就這些深夜的照片。

在臺灣定居將近20年、與妻子育有1子的余白,在此落地生根,移民的身份讓他不僅遊走在原生、養成的跨洲文化大橋之間,也是一個讓他省思自身生命經驗的「再成長」過程,甚而形塑出讓在地原鄉人也未曾見過的特殊視角。平時通勤時習慣聽歌的余白,選了〈傷心酒店〉這首極具深夜代表性的歌曲,隨著歌詞「冷淡的光線 哀怨的歌聲 飲酒的人無心情 世間的繁華 親像夢一攤 也是無較詛...」,彷彿走進余白式的深夜臺北,在城市鬧區之外透著燈紅酒綠的玻璃門偶爾被打開流洩出的卡拉ok聲與粉味。如果可能的話不仿循著照片的蛛絲馬跡,實際走進臺北的街道,撞見它不為人知卻生猛的「夜常」。


 

 


余白 Hubert Kilian 個人網站,出版《臺北原味:法國異鄉人的攝影獨白》《臺北之胃》攝影集,並在臺北、巴黎、京都舉辦過攝影展。

【註1】參考資料來源連結

【註2】余白,《臺北原味:法國異鄉人的攝影獨白》,臺北:幸福文化,2018年,頁36-37。

【註3】同上註,頁37-38。

【註4】線上觀看作品連結

【註5】20世紀法國著名攝影大師,以紀實攝影、巴黎為拍攝題材,最著名的作品〈Le Baiser de l'hotel de ville〉,與另一位法國著名攝影大師布列松(Henri Cartier Bresson, 1908-2004)同時代。

【註6】余白,《臺北之胃》,臺北:大塊文化,2022年,頁22。

【註7】同上註,頁20。

【註8】如法國新浪潮有黑幫電影先驅之稱的導演Jean-Pierre Melville(1917-1973)與義大利導演 Federico Fellini(1920-1993)的電影。

【註9】展覽資訊連結

參考閱讀 Émily François Zola,《巴黎之胃》,周明佳譯,臺北:聯合文學出版。

首圖來源:劉耘桑拍攝。